發(fā)布日期：2017-03-28

硅谷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倒下了，因為夸大了宣傳，曾估值90億美金。Proove Biosciences會成為下一個Theranos嗎？

基因檢測太火了，位于加利福尼亞州歐文市的基因檢測公司Proove Biosciences，自稱是“個性化止痛藥的領跑者”。因其宣稱公司的檢測能幫助解決國家的阿片類藥物危機，得到了大量樂于恭維的媒體的報道。

該公司宣稱“能夠運用精準的預測使患者遠離阿片類藥物”，然而，當STAT記者去年12月的文章這么報道時，該領域的頂尖專家十分反對該公司的說法，并稱其為“廢話”。在相關報道發(fā)表后，Proove的在職員工和離職員工立即聯(lián)系到記者，并告訴了其涉及該公司商業(yè)操作的深層故事。

Proove公司加州總部大樓

他們說，Proove操縱患者去做沒必要且不可靠的檢測，引導臨床研究很大程度上成為增加收益的手段，并且為醫(yī)生的非本職業(yè)務買單，法律專家認為這種業(yè)務與反回扣法規(guī)背道而馳。以下是STAT記者對Proove公司的調查文章。

Proove公司其實是眾多公司中的一個，其販賣基于DNA的個性化“實驗室成熟檢測”，幾乎沒有可信的科學依據。這些公司是數(shù)萬億美元的基因檢測產業(yè)中，一個有利可圖的部分，并且他們的運營很大程度上不受監(jiān)管。

公司以前的科學家和管理者表示，首席執(zhí)行官Brian Meshkin是一位有魅力的企業(yè)家，但是他缺少正規(guī)的科學訓練，因而把Proove的研究變成了一項營銷工具。記者在調查文章中詳細講述了，該公司如何利用不被頂級公司科學家認可的檢測，每月賺取數(shù)百萬美元。

其他主要發(fā)現(xiàn)有：員工篡改公司基因檢測有效性的研究數(shù)據。阿片類藥物敏感性檢測以及許多其他藥物交付結果，是與公司定期的治療建議相矛盾的。

該報告涉及大量采訪，采訪對象包括Proove公司在職和離職醫(yī)生、科學家、管理者、銷售員工和研究助理。此外，報告還包括了對數(shù)千頁的泄密文件的審查。動脈網將一一為你揭露。

調查內幕

一家位于加州的醫(yī)療實驗室發(fā)行了宣傳冊，對于醫(yī)生來說，該宣傳冊中的內容聽起來賺錢很容易。每個參與基因檢測研究的人都要繳納30美元，這筆錢是為了給每個患者選擇最好的止疼藥物。一名普通的醫(yī)生可以在“研究費”上每年賺取144，000美元。

但是臨床試驗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提高Proove Biosciences的收入，許多簽約的醫(yī)生并沒有實際參與試驗，該公司在職員工和離職員工表示。

公眾對阿片類藥物成癮的擔憂與日俱甚，由于對此進行了深入研究，Proove的發(fā)展很快。許多公司向人們提供個人DNA檢測服務，Proove也是其中的一家，鮮有可信的科學數(shù)據能對檢測的可靠性進行支持。DNA檢測業(yè)務泛濫是由于基因檢測行業(yè)在很大程度上疏于政府監(jiān)管，從而滋生出高達數(shù)十億美元的市場。

STAT調查發(fā)現(xiàn)，駐醫(yī)生辦公室的Proove員工，助推了對患者進行的不必要的檢測。這是一位前任經理推行的“強制”做法，有時那些員工會代替醫(yī)生完成研究評估表，并且在檢測效果一般的情況下，將其評級為高效。Proove通過擦拭患者臉頰獲得DNA而進行的檢測其實是很不靠譜的，許多醫(yī)生忽視了檢測結果。該公司的前首席科學家表示，檢測聲稱能改善患者康復狀況，但是缺乏相關證據。

該公司位于加州爾灣市的兩座現(xiàn)代建筑中，這兩座建筑位于一個蓬勃發(fā)展的生命科學走廊地帶。公司還根據在職和離職員工保險單的副本，誤導保險公司向其支付費用，提升其收入。

Proove宣稱自己是“治療疼痛的個性化領導者”，并表示其檢測會預測患者對于止疼藥物的反應，以及指出誰會對阿片類藥物變得有依賴。

電視新聞的報導說，該公司能有助于抗擊阿片類藥物引起的危機，由此該公司獲益匪淺。與Proove合作過的員工和醫(yī)生表示，該產品的這種描述是由該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CEO）Brian Meshkin炒作出來的，他缺乏科學背景，以完美的銷售能力和自我推廣的才能著稱。

Meshkin不考慮醫(yī)療需求，“只想著錢，他想要盡可能多的人做檢測，他希望患感冒的人都來擦擦臉，檢測其對于阿片類藥物所面臨的風險。” Beth Stevens表示。他是Proove的前任經理，在去年與公司CEO發(fā)生沖突后離職。

Meshkin拒絕了采訪請求，對于諸多書面問題，他只回復了其中一個。在一封電郵中他聲明“Proove依法經營，（并打算）遵守法律條款及其精神實質。”

但法律專家告訴STAT，公司對醫(yī)生的資助方式可能違反了反回扣法，這些醫(yī)生參與了Proove正在進行的兩款產品的試用，這兩款產品對于公司每月約200萬美元的收入來說至關重要。

STAT于去年年底開始對Proove進行審查，該項審查是STAT在與該公司在職和離職的員工進行接觸后進行的。這些員工曾看過一篇關于公司旗艦阿片類藥物風險檢測缺乏證據支持的文章。調查包括了對12名在職和離職員工，以及與Proove合作的4名醫(yī)生的訪問。STAT還獲得了數(shù)千頁公司內部的備忘資料，賬單和保險記錄以及檢測報告。

另一方面，聯(lián)邦調查局（FBI）與人類和健康服務中心的總監(jiān)察辦公室正在調查Proove可能的不妥行為，據Proove的一名離職人員和一名在職人員表示，他們最近受到聯(lián)邦特工的訪問。他們表示，特工關注的對象是可能存在的回扣，其中包括了向醫(yī)生的付款。聯(lián)邦調查局（FBI）和衛(wèi)生福利部（HHS）拒絕對此評論。

幾年來，政府一直關注公司打著研究的幌子所推行的檢測服務。2014年HHS發(fā)布了欺詐預警，警告實驗室要當心以資助醫(yī)生“研究”為名而采取的某些付款方式，可能違反了實驗室檢測下線的反回扣法律。該預警是在一連串涉及實驗公司向醫(yī)生不當付款的案件發(fā)生之后發(fā)出的。

為響應HHS的預警，Proove的法律顧問起草了一份管理人員和銷售人員備忘錄，規(guī)定公司依法經營。針對其他的爭論，Proove表示只會對親自開展研究的醫(yī)生進行賠償。但Proove的在職和離職員工以及與Proove合作過的醫(yī)生已對這一說法提出異議。

Titus Taube博士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當他簽約成為Proove的一名研究人員后，這“聽起來就像是未來的潮流。”

他說他很快就失望了，并得出結論，即付款是針對來Proove做檢測的患者，因為研究任務是由Proove的員工在辦公室里完成的，包括填寫問卷和評估檢測的效果。

如果醫(yī)生在不當利益的誘使下，通過研究項目進行DNA排序檢測，公司和醫(yī)生可能會違反聯(lián)邦和各州反回扣或者其他反欺詐的法律，R.Gregory Cochran博士表示。他是一名醫(yī)生，也是相關法律方面的律師。他還表示，錯誤的宣傳或者不可靠的檢測也可能會讓公司容易受到欺詐和濫用的索賠。

只要有醫(yī)生訂購，Proove“由實驗室研發(fā)的檢測”就可以售賣。該檢測由單獨的公司或醫(yī)院實驗室設計和使用。去年，硅谷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成了這類檢測出錯的反面教材，其聲稱能從微量的血液中快速診斷出幾十種疾病的聲明，過于夸張。Theranos目前正在接受聯(lián)邦犯罪調查。

FDA在2015年警告說，一些實驗室開發(fā)的檢測方法會給患者造成傷害，導致誤診和不當?shù)闹委?。但在去年，F(xiàn)DA撤銷了針對這些檢測的建議管理指南，交由特朗普總統(tǒng)新任的FDA局長及國會，來決定要批準什么樣的法規(guī)。

“目前監(jiān)督上的空缺給精準醫(yī)療的持續(xù)發(fā)展提出了挑戰(zhàn)，削弱了患者和醫(yī)生的信心，并可能減緩有效檢測的采用進程。”Andrew Fish表示。他是AdvaMedDx的負責人，該機構是一家主要為診斷性檢驗研發(fā)者服務的貿易集團。

至少現(xiàn)在，在不必證明結果真實有效的情況下，Proove和類似的公司可以銷售檢測服務。Proove對6名患者進行了基因檢測，STAT拿到了試驗報告，其中包括了多個相矛盾的臨床建議。

有個被Proove離職及在職員工稱為典型的例子是，雖然有報告警告說，給患者服用大劑量的合成阿片類藥物芬太尼時，患者很容易出現(xiàn)呼吸問題，但Proove還是建議正常劑量的服用。醫(yī)生如果建議給患者開芬太尼處方該怎么辦，或者醫(yī)生的建議給患者造成傷害該怎么辦，報告并沒有對此作出說明。

Christopher Coston表示，“許多醫(yī)生看過該報告后都表示‘我不這么認為，這沒有意義。’”他曾負責管理Proove在美國西部地區(qū)的研究助理，去年三月份他被Proove革職。

圣迭戈理療學專家Oleg Gavrilyuk博士為Proove辯護。他表示大多數(shù)時候，針對他的患者所進行特定藥物的反應檢測證實了他的臨床判斷，當他們不這樣做時，他就忽略了結果。

“福特創(chuàng)造了第一輛汽車，”他說道，“當然不是完美的?，F(xiàn)在特斯拉是最先進的。不能因為其不完美，就限制其發(fā)展。這是第一步。”

Proove的首個臨床研究成果接受了同行的評審，該成果是基于134名患者的數(shù)據而得到的，并且直到1月下旬才在《精神病學研究雜志》上發(fā)表。在該研究中，醫(yī)生表示，經過Proove的疼痛感知檢測，并接受由此得出的治療決策后，大多數(shù)患者的狀況得到了改善。

Dr. Eric Fung是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的總經理，他在2015年曾臨時擔任該公司的首席科學官，并共同完成了該項研究工作。在接受采訪時他表示，該研究對Proove數(shù)據庫中數(shù)以萬計的患者記錄進行了挖掘，獲得了能證實某種檢測效果的證據。他承認由于缺少了試驗參照對象，研究成果被削弱了。這些參照對象由沒有接受檢測的患者組成。

Fung補充說道，帶著對檢測效果所持的懷疑，他離開了公司。“我找不出這些檢測在統(tǒng)計和臨床方面帶來的好處，”他表示，“我對Proove所進行的科學研究感到不舒服。”

強迫每位患者都接受檢測

可疑的科學并沒有阻止Meshkin將私人公司Proove打造為一家全美增長最快的企業(yè)，德勤咨詢公司及《Inc》雜志這樣形容Proove.

他的方法很簡單：招聘醫(yī)生擔任領薪“研究人員”，為其提供經濟資助以對患者進行檢測服務。

根據Proove的在職和離職人員的說法，其運作模式是這樣的：Proove進行了數(shù)個大規(guī)模的試點，要求臨床醫(yī)生評估Proove能在哪些方面對患者有所幫助。目前有兩個正在進行的試點，旨在對150,000名患者進行檢測。

公司銷售代表向醫(yī)生推銷研究合同，他們往往挑陷入經濟困難而需要增加收入的醫(yī)生下手。他們向醫(yī)生承諾工作輕松，收入穩(wěn)定。

Meshkin去年表示，有400名醫(yī)生訂購了Proove檢測服務，其中有150名醫(yī)生簽約。但由于有不滿意的醫(yī)生退出，醫(yī)生的流動性很大。

Proove將其300名職員安排在醫(yī)生的辦公室里，便以指導職員盡可能搜集每個患者的頰拭DNA樣本，并招募患者進行臨床試驗。Proove的在職工表示，患者會被告知檢測是免費的。員工也被公司要求要告訴患者，是他們的醫(yī)生堅持要讓他們做檢測的。

在家庭醫(yī)學和婦產醫(yī)學（OB-GYN）實踐中見到的即使是沒有痛感的患者，也被招募來進行疼痛和成癮的相關檢測。Proove的前區(qū)域經理Coston表示，這似乎不合邏輯，但如果研究助理不這么做的話，Meshkin就會大發(fā)雷霆。

許多醫(yī)生“會對每個前來就診的患者進行檢測，”Coston表示，“但是他們不進行研究工作。醫(yī)生收入穩(wěn)中有升，而其實他們什么也沒做，只是向Proove“出租了空間”。

研究助理至少要花一半的時間來完成所有的研究任務，Stevens和其他監(jiān)督助理的經理表示。當問及醫(yī)生是否從工作中獲利時，她表示，“如果某個東西叫起來像鴨子并且走起來像鴨子的話，那么這個東西無疑就是鴨子。”

Stevens表示，每個研究助理每天至少要有五個頰拭樣本，這種硬性指標。STAT獲得的文件表明，助理一旦超額完成指標，會得到逐級增加的現(xiàn)金獎勵。

Stevens聲稱Meshkin的策略是“強迫”那些不需要檢測的患者接受檢測。

為了維持接受檢測患者人數(shù)的穩(wěn)定，研究助理們對患者進行調查并填寫同意表。這使得一些患者感覺受到了威脅，幾個離職和在職的員工表示。

Brian Meshkin（Howard鄉(xiāng)村圖書館系統(tǒng)/知識共享）

一些研究助理對高壓策略感到越來越不適應，最終選擇了退出。“助理們厭倦了那些為說服不想做檢測的患者來做檢測所做的嘗試。”Stevens表示。

因擔心報復，一名在職員工匿名表示，對患者的招募變得越來越腳本化，越發(fā)地以銷售為導向。該員工表示，研究助理被告知在簽約患者時要避免使用“研究”一詞，因為有些患者反對自己被當做“小白鼠”來使用。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Proove前任經理表示，助理們的稱謂也從“研究助理”變?yōu)?ldquo;患者參與代表”，同時Meshkin告訴管理人員要招募有能力的年輕人來彌補職位空缺。這些皆援引自公司的一份保密協(xié)議。

至關重要的是，Proove敦促所有醫(yī)生，不論是否參與試驗，都要為每位患者簽署“委托書”，以此獲得Proove的所有基因檢測服務，例如針對阿片類藥物濫用的風險、疼痛敏感性以及患者阿片類藥物和其他藥物的反應進行的檢測。

許多醫(yī)生不愿進行“委托書”的簽署。但是到2015年，有大約70%的醫(yī)生在Meshkin的施壓下簽了，該前任經理表示。STAT已經掌握了Proove給其研究助理下達的指令，該指令授權研究助理們可以從任何接受醫(yī)生護理的患者身上收集DNA。

Meshkin強調委托書中有關參與檢測的決定“不是取決于患者，而是由醫(yī)生決定。”Stevens表示，患者“沒有選擇的余地”。

長期處方在醫(yī)學中很常見，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不是這樣。當患者對已知的慢性疾病進行常規(guī)檢測或者治療時，醫(yī)生通常開出一個長期適用的處方來簡化護理流程。但在不同的實踐中，該類處方很難對所有患者的基因檢測都適用。

長期處方“通常是一個危險信號，特別是在患者診斷結果和需求不同的情況之下，就像以上情況，”Cochran表示。他是舊金山加州大學衛(wèi)生政策和法律學位課程部的副主任，兼加州大學哈斯汀法學院的副主任。“如果醫(yī)生知道其要對簽約并接受檢測的患者做檢查，就肯定要涉及回扣的問題。”

在他的書面聲明中，Meshkin表示，“Proove力圖確保每個參與的臨床醫(yī)生獨自決定患者是否有必要”進行檢測，“并且每位患者在做檢測前都要簽署一份同意書。”

Meshkin編造了一個完美的故事

Proove的幕后老板Meshkin開設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個人網站，上面有吹噓他自己和家人的圖片。滿是贊美之詞，贊美其性格、商業(yè)頭腦以及作為學校的前任董事會成員所取得的個人成就。該網站還列出了他所獲榮譽，其中包括由南加州《橘子郡商業(yè)期刊》所頒發(fā)的“年度企業(yè)家獎”。

“志愿者，公務員，企業(yè)家，教練，Brian Meshkin有許多這樣的稱謂。但是如果你問Brian他自己是誰的話，他說自己就是那個懷揣夢想，努力工作，樂于助人的 Brian，”網站上他的個人傳記以這樣的話開場，該傳記并沒有署名作者。

雖然他缺乏任何正式的科學訓練，但他聲稱自己是“已發(fā)表過論文的研究員”，他也沒有對以前基因檢測風險而引起的法律問題作出說明。

“營養(yǎng)基因學”公司Salugen通過Las Vegas spas向客戶銷售基因定制的保健品，其也直接向客戶銷售。在去年的一次采訪中，Meshkin表示加州當局于2009年向其發(fā)出了一份停止不當營銷的公函，不久之后，他就賣掉了那家公司。

Proove在職和離職的醫(yī)生與員工都表示，該網站很好的塑造了一個自信滿滿，會編造故事的個人形象。

Meshkin的名字作為共同作者出現(xiàn)在研究摘要中，以及最近出版的研究報告上。Proove的資料也在科學會議上亮相。Meshkin親自參與研究的原因之一是Proove的前研究與開發(fā)總監(jiān)Daniel A. Schwarz博士表示要辭職。

Schwarz是密歇根州的一位治療疼痛的專家，他表示其于2015年離開Proove，原因是對公司科研道德感到擔憂。“公司不能由一個沒有科學背景的CEO運作公司的科研工作，”他表示。“這是營銷，不是科學，我不能成為其中一員。”

Schwarz表示，當他開始對Proove工作的有效性產生了懷疑并且希望修復公司的研發(fā)體系的時候，科學控制成為一個關鍵問題，Meshkin“不聽我的話”，他表示。“他沒有接受我的建議，我覺得他只是想按照他的方式行事而已。”

當同事說患者的研究記錄沒有得到安全保管時，Schwarz驚恐萬分。Proove的另一名前高管表示，數(shù)據表在Proove的總部堆積如山，長期被閑置。由于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該前高管曾要求匿名接受訪問。

“患者是第一位的，如果你的產品沒有造福于患者，我就不能成為這家公司的一員。”Schwarz表示。

據Stevens表示，公司現(xiàn)任的生物技術主管是Fung，他受人尊敬，擁有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醫(yī)學學士和博士學位，于2015被Proove高調聘請。該公司的內部人士希望Fung能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改觀。

“我記得Fung手下的一名臨床研究員向我說過，‘如果Fung離開該公司，我們都要離開’。”Steven表示。

三個月后，F(xiàn)ung離開了Proove。

"我能相信數(shù)據嗎？"

佐治亞州的家庭醫(yī)生Taube表示，他直接見證了Proove的檢測和研究是如此的不靠譜。先是銷售代表接近他，四個月后，他與Proove簽約。Taube表示他對Proove推行精準醫(yī)療的想法感興趣，同時醫(yī)療保險公司和其他保險公司對Proove的支持也令他印象深刻。Proove稱之為研究的“贊助者”。

起初，他要自己填寫研究表，其中包括一項“研究者干預評估”，用于評估Proove的檢測是否對患者有益或者影響其康復。但他表示，Proove的經理告訴他，“不用你填寫，（公司的員工）會來搞定。”

根據保密協(xié)議，Proove的一位前高管匿名表示，一些醫(yī)生在只填寫了部分或者完全沒有填寫研究表的情況下仍能獲得報酬，之后這種做法被廣泛采用。

隨后，Taube將簽署由Proove的研究助理準備好的評估，而不會去細看。但是當他開始意識到這些臨床試驗主要是營銷的手段后，他更加仔細的查看他所簽署的評估。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Proove檢測總是得到最高評分，雖然其對于他的患者來說療效甚微。

檢測結果往往與病人的切身經歷相悖，他表示。例如，檢測結果表明他的幾個患者不應該服用氯沙坦。因為其是一種不容易代謝的降壓藥。但是這些患者都服用這種藥好多年了，也沒出現(xiàn)異常情況。

Taube最近停止為Proove簽約新的患者，他說他想知道“這些數(shù)據值得我相信嗎？”

據Proove的在職和離職員工表示，他的經歷是典型的，他們表示Proove的經理告訴代表們在給檢測進行評分時，總要打4分或者5分，而滿分是就是5分，即使檢測對于患者的臨床康復沒有影響也這樣打分。

另一位簽署過保密協(xié)議的前Proove高管表示，即使是Daniel R. Kendall博士也不相信這些檢測結果。Daniel R. Kendall是全國脊柱康復和止痛中心的骨科醫(yī)生，也是Proove的50,000名患者臨床試驗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Proove的前主管表示，經過對1500名患者的資料進行評審后發(fā)現(xiàn)，Proove的檢測沒有改善患者的康復情況。

Kendall曾為這些患者做過檢測。通過電子郵件，Kendall對這一結論提出異議。他沒有給審計提供資料，并且將所有的問題都推給了Proove。在電郵里，他聲明Meshkin曾表示全國脊柱康復和止痛中心的患者表現(xiàn)出了“治療顯著改善”的狀況，但是他沒有提供任何詳細的說明。

獲利創(chuàng)新："非捆綁"收費

臨床試驗能有助于提高檢測效果，但是保險公司經常為此拒絕支付費用，使得Proove設計出另一種方法來增收：創(chuàng)意計費。

保險公司認為許多Proove檢測是試驗性質的，因為它們缺乏證明其有助于患者診療的證據。一些離職員工表示，否認的后果是，Proove會定期停止向銷售代表支付薪水，甚至會炒掉他們。

Proove也未能給為之研究服務的許多醫(yī)生支付薪水，其中包括Taube，那些真正參與其中的醫(yī)生也未能拿到錢。Coston認為這“是被我的醫(yī)生們大吼大叫的主要事情。” Taube表示，人們指責該公司保險報銷緩慢。

到2014年，Proove使用單個頰拭就可以進行多種檢測。但是如果保險費用是根據不同的化驗標本來收取的話，那么保險費用就低于公司認為可以得到相同結果的檢測費用，Proove在職和離職的員工表示。

因此Proove在2015年采用了新的收費策略。文件顯示，Proove不再將同一服務日期的多個基因檢測費用開在一張發(fā)票上，而是“分開”費用，按照實驗室報告的發(fā)布日期將其分成幾張發(fā)票。在職和離職的員工表示這是慣用的手法。

該公司可能會在周一向保險公司提交“阿片類風險檢測”的費用賬單，在下周一提交“疼痛感知”檢測的費用賬單，等等，其能證明患者曾多次接受檢測。組合賬單通常在7,000至10,000美元范圍內。

STAT有關Proove的調查文件位于第19頁（由STAT的Charles Pillar向documentCloud提供）

一名不便于透露姓名的南加州醫(yī)生表示，他拋棄了Proove的檢測。

“他們開給保險公司的賬單，是他們起初告訴我要收取的費用的四倍。我的幾個患者變得非常不安，因為他們向保險公司收取的費用不合理”，該醫(yī)生在一封電郵中表示。這種反應在醫(yī)生中很常見，公司在職和離職的員工表示。

Michelle Cavanaugh表示分類計價“能解決系統(tǒng)問題”。他是醫(yī)療計價公司Kareo的專家，該公司位于加州。

“按照不同的日期分配，這么做在臨床試驗上有正當?shù)睦碛蓡幔?rdquo; P. Thomas Hirsch問道。他是新罕布什爾州普特茅斯學院實驗室賬務解決中心的主任。他在聽取了Proove試驗的描述后，表示“如果他們不能給出一個理由，那就是欺騙。”

來源：動脈網（微信號 vcbeat）